空谈玄学。”
庾亮低着头,没有说话。
“患得患失之下,别人无意间的举动,就能让你焦躁不已。”庾琛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你未必比别人强,也未必比别人差,何急耶?为父也是很久以后才明白的这个道理,你——宜细思之,莫要坏了大事。”
“是。”庾亮低眉顺眼,应了一声。
“大王……”庾琛又看向邵勋,眼中的光彩愈发黯淡了,只听他说道:“元规心性一般,以至好大喜功、急躁不堪,你看着办吧。能用则用,不能用就让他回颍川老宅。”
“妇翁莫要心忧。”邵勋说道:“我与元规相识于微末之际,此等情分,非同寻常,以后还要元规帮我呢。”
“大王你是有分寸的,我不担心,我不担心……”庾琛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,嘴里仍说道:“人生贵贱,无有始终。门户家业匪能久恃。千年之后,唯有西山落日、东流之水常在。我管不了了,管不了了……死前见得挽天倾,幸甚。”
庾琛又昏睡了过去。
这一次,或许不会再醒来了。
他是幸福的。临行之前,一家人齐齐整整,在身边陪伴着,送他最后一程。
邵勋都有些羡慕了。
因为他走的那一天,未必能如此这般。
庾文君将脸埋在他怀里,无声哭泣。
邵勋轻轻拍着她的背,珍惜眼前之人,做好力所能及之事,不负天下苍生。
真到了那一天,时至则行耳。
当天夜里,丞相庾琛于昏睡中离世。
邵勋又送走了一个老人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