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受到了“重量”。

同时也感受到了熟悉。

——当初他以身融合人界天道之后，自身便无时无刻不处于无尽的痛苦和重压当中，但与此同时他也能够感受到那一份名为“世界”的重量。

那种感觉不可言喻，但确确实实存在着。

而就在此时此刻，他感受到了同样的感觉。

那是……世界的重量！

“兜兜转转的曲折以后，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
余琛眼中满是感慨，开口道：“无论是人界的天道也好，阴曹地府的天道也罢，我很清楚的一点就是——只要它们落在了你们的手里，无论胜败，你们都一定会将其毁灭来折磨我。

所以这就是我的后手，这就是我的准备，我要以大源世界的天道残骸之上诞生出的新生的天道，承接世界的重量！

初元道尊，是你们败了，这一次，你们败得彻彻底底！”说话之间，那漫天无尽的无形之物，仍好似百川归海一般，涌入姬天明的身躯当中。

但这一次，他却再也感受不到任何“痛苦”和“重压”。

甚至连同他自己都没想到会……那么轻松。

在听了余琛的话以后，他早已恍然大悟，知晓余琛这是准备将他当做地府新的天道，承接整个阴曹地府的重量。

而他也完全有了觉悟。

——毕竟对方拯救了他，甚至可以说拯救了整个人界，哪怕痛苦，哪怕重压，哪怕再度经历了漫长的失去记忆的岁月，他也心甘情愿能够帮上对方的忙。

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，却是让他有些错愕。

“当然不一样了。”

余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，“曾经的你是以血肉之躯承载整个人界的天道，自然会感到痛苦和重压，但现在不一样，现在……你本身就是天道。”

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。

姬天明当即恍然过来。

——在经历了那一次生死边缘的体验以后，余琛以新的大源世界的天道化作了他的躯体，从那个时候开始，他就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“人”了，而是拥有着自我意识的天道。

只不过并没有承载上世界的重量而已。

而如今，阴曹地府的天道随着初元道尊的死而灰飞烟灭，那整个阴曹地府的世界因为失去了承载的点而轰然坍塌。

可就在这危急存亡之际，余琛将他推了出来，用这一份空余的天道，将那原本毁灭的地府天道的所有重量承载。

——而且因为他本身就是天道，承载一个世界是本能一般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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