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还有点红,已经看不出太多异常。
走进院子时,霍老爷子还在弓着身子浇花,霍刘氏在晾干菜,然而两人看起来专心致志,当霍颜进来时,却全都第一时间抬起头,用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试探目光,看向霍颜。
霍颜背着手,梗直了脖子,鼻孔朝天,那神情嘚瑟得有些欠打。
霍老爷子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,“阿颜,听朱河说,你们今儿个上午去了工商局了?”
霍颜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,然后往前迈了两步,才将背到身后的手伸出来,抖开一张产权登记书,那身段儿弄得,跟舞台亮相似的。
霍老爷子看着霍颜手中的纸,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胆小的孩童,慢慢地,一步一步地走过来,微微颤抖着手将纸张接过,低下头认真地看,似乎要把上面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啪嗒啪嗒,落下老泪。
霍颜:“哎,爷爷,您看您,这不是把戏楼给您弄回来了嘛,怎么还哭上了?您要再哭,我这立马再给它卖了还不行么!”
霍老爷子努力用老手抹去眼泪,不成想竟是越抹越多,到最后竟是呜呜地哭出声,嘴巴却是咧开笑容,同时骂:“你这小兔崽子,净会胡说八道!看我不打你的!”
霍刘氏在旁听到戏楼回来了几个字,呆了一呆,也开始偷偷用袖子角抹眼泪。
朱河触景生情,也扒开大嘴嚎起来,“终于回来了!咱家戏楼终于回来了!”
连原本一脸喜色的春巧都跟着哭了起来。
霍颜看家里人这一个一个的,“哎呦哎呦,这是干嘛呀?咱都有点出息成不?”
霍老夫人本来在内院的大树底下晒太阳呢,一听这一家子嗷嗷的哭,吓得摸出来,颤声道:“怎么了?这又是谁死了啊?”
霍颜脸一黑,忙过去搀扶霍老夫人,“奶奶,谁也没死,咱家戏楼盘回来了,我爷爷和我娘高兴哭了!”
霍老夫人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,“哎,我还当出什么事儿了呢!”
霍颜笑眯眯地附和:“谁说不是呢!”
霍老夫人关键时刻表现出超乎寻常的镇定,对着一屋子痛哭流涕的老霍家人,开始发号施令:“阿颜她娘呀,别哭了!快去买点好酒好菜,把街坊邻居们都请过来庆贺一下!咱霍家门儿里好久没出大喜事了!今天晚上也好好热闹热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