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算是异常?”
选择找来这院子的人,都是走投无路之人,没死就算是不错了,为了能拼到一个活命的机会,受些罪又算得了什么?
汤越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,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。
“公子久病成医,手上的方子多得很。若你觉得效果不好,告诉我便是,我让他们给你换个方子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
李樵冷声拒绝,下一刻已将那碗中腥冷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。
这院子里住的人根本算不上医者,而他每日饮下的东西也根本算不上解药,同晴风散差不多,只是饮鸩止渴的慢性毒药罢了。他坚信这世上不会有比她更好的医者,但他却是这世上最糟糕的病人。毒蛇若不想农夫因为救了自己而失去生命,唯一能做的便是换一户人家。
竹林中最后一只秋蝉停止了鸣叫,今日这偏僻小院格外安静,安静中又多了些不易察觉的人声,似乎是从远处传来的。
接过空碗的汤越停顿片刻,随即低声道。
“若想明白了、决定试药,随时去找公子。”
他说完这一句,便如往常一样准备转身离开。
下一刻,李樵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“请问汤先生,现下是什么时辰?”
汤越的身形一顿,人却并未转过身来。
“许是寅时刚过。”
“可我怎么觉得,已是卯时初刻了呢?”
卯时初刻,是川流院前厅每日交接任务与消息的时辰。这件事只有川流院中负责消息收集的人和公子琰身边的几位知晓,至于那些养在后院的“走狗”既不需要也没有办法察觉。
但这都不是最令人在意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