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隔了一张桌子，对面的年轻人不算壮硕，起码看起来不是。

他堂堂功勋少校，擒拿格斗不在话下，有很大把握能翻盘。

他眯起了眼睛，“张副署长，什么意思？放兄弟走？”

他四十多岁，张三二十岁出头。自称兄弟，旨在麻痹张三。

张三淡淡道：“把你往副署长位置上推，最起码你也得是个中校？”

毛森淡淡道：“少校。”

“那也不低了。”张三问道：“我能问下，你们军统对时局是怎么看的么？”

毛森一愣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，“张副署长，你觉得日本人，能长久？”

张三嘿嘿一笑，“混口饭吃。我就想做个在上海的不倒翁，仅此而已。”

毛森心中松了口气，眨眨眼，“张副署长这是什么意思？我能不能以为——”

“可以。”张三打断了毛森的话，“我就是那个意思。”

他给毛森倒上了酒，“当然，一般的势力估计也不能跟你讨要什么。不过，我在南郊的实力，你应该看见了吧？”

毛森点点头，“我没想到你能跑出来，更没想到你不光不落下风，还能反过来制约我。”

“我在军统这么多年，见过英雄，枭雄不多，你算一个。”

张三笑了，“那，我如果成为军统的卧底，能给我个少校当当么？”

即便是如此局面，毛森还是气笑了，“你以为十年前呢，国民政府奖章等级随便送？现在等级森严着呢。还少校呢。你如果是那个不对付的郑开奇，或许能换个少校。”

张三淡淡道，“当面揭人短，不合适吧？”

“哈，我忘了。你跟他不大对——”

“付”字还没出口，整个桌子突然被掀了起来，杯盘狼藉还在空中，毛森就贴到了张三的脸前。

两人差点嘴对嘴。

毛森满脸杀气，“张副署长，现在怎么？”

张三啧啧道：“军统不愧是军统，速度挺快。”

见张三不为所动，毛森皱眉道：“不怕我把你反杀？日本人可是没留你的命。”

张三道，“我刚才的，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国民政府当权，我只是相当上海，不，南郊的不倒翁而已。

这一点，我没谎。也不屑于谎。”

毛森呵呵一笑，“或许你的是真的，但现在跟刚才不一样啦。现在你被动，我主动了。”

毛森的手握着枪，枪口就顶着张三的喉结。

张三笑道，“你们国民政府，不接纳想抗日的人么？”

“只接纳有价值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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