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跟你家九兄怎么回事,是不是出门前吵嘴了,他才要看你脸色,又落在你后头?”萧昉逗猫儿般地逗她,“你和他吵嘴了,我是和他一处的人,因此赌气连我也不理了?”
阮朝汐懒得和陌生郎君说话,微微福了福身,算是默认下来。
萧昉却像是在诸多无趣事中发现一件有趣的事,阮朝汐不开口,他不罢休。
“好了小九娘,跟了我一路,前头就要到会客正堂了,你的声音这么好听,怎么多句话都不和我说?”
他拨弄着玉佩,漫不经心地逗她,“小九娘乖,开口和外兄说一句话,玉佩还是给你。”
阮朝汐侧头瞥他一眼。
薄薄一层黑纱遮住了不悦的锐利视线。她默不作声地转开头,暗自道,浪荡子!
沿路穿过敞阔庭院,会客正堂就在前方了。
竹帘长篷往四处卷起,紫绡纱幔层层叠叠,珍馐鲜果摆满了食案,寒暄声此起彼伏,远远地热闹之极。
“荀令君[2]!”
“数月不见荀令君,风采更胜往昔!”
“惊闻荀令君半路遇袭,吾等在京城日夜思忧思盼,终于盼来了荀令君啊!”
随即响起的男子嗓音,舒缓从容,仿佛山间月下流淌的清溪。声音从喧闹人群中传出,因为与周围嘈杂之声截然不同,入耳极为清晰。
“山中养伤数月,有劳诸位同僚挂怀。如今既然伤势痊愈,感怀圣上恩遇,玄微昼夜奔赴京城,正逢春日,设下宴席,多谢诸位莅临寒舍。”
周围欢欣寒暄之声大起。
宴席四周摆放的鎏金香炉青烟缭缭,荀玄微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曲领蜀锦广袖袍,雪青色罩纱,玄色领缘,腰间佩一柄御赐长剑,长身鹤立,卓然于人群。
他身为设宴接待的官邸主人,宣城王作为首屈一指的贵客,两人对面站在一处,正在边喝酒边闲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