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谁?他不就是这么一个人,还能是谁?
没有什么比当事人自己更加困惑的了。
这其中的思绪,齐飞试图捋清:“阿婆,首先,你和我一样,认为那个监控里的人看起来和我很相似,其次,你也和我一样,怀疑这个人,是杀死钟潇雨全家的真凶?”每个字都像从胸腔里拔出来的钉子。
孟阿婆点了点头:“大仙不能接触太多和钟潇雨有关的事情。”
这句话,齐飞也懂:“你怕她崩溃。”
“甚至死掉。”孟阿婆冷酷地说,“你如果爱她,就离她远一点。”
对此,齐飞没有做更多解释,感情的事,很难向外人说得明白,那天从三五镇回楠城的车上,他和钟葵之间已然达成了默契。记忆里钟葵蜷缩在副驾驶的模样突然闪现,只是一眨眼,他仿佛看到了钟葵满身是血,她发梢沾着的血珠滚落在他换挡杆上……这虚幻的一幕让齐飞一阵心惊,几乎踉跄。
钟葵的向死而生,齐飞会奉陪到底,但这些话,他只会放在心里。喉结滚动咽下所有温软词句,化作胃里一块滚烫的炭。沉吟片刻,齐飞说道:“阿婆,我一定会追查出关于钟潇雨的真相,只有真相大白,钟葵才会安全。”
他独自走下了楼,楼下惨白的路灯照着成团飞舞的蠓虫,像飘着肮脏的雪。湿漉漉空气粘着后颈像死人手掌,倒春寒夹着春雨欲来的躁动,让他的心情无法平复。
他无数次地问自己,钟葵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绝顶美丽的人儿,为什么对自己情有独钟。
如今,那始终绕不开血与肉的羁绊,似乎让这个词可以改成情有毒钟。
他——齐飞——和杀死钟家的凶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,记忆中梧桐树影在墙面扭曲成爪痕。
监控中那躲在口罩背后的另一个他,正用玻璃弹珠,明明白白地告诉他,答案要从他的童年说起。
而他的童年,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见证者——齐东郡。夜风吹散最后两个字,如同吹散十几年前的母亲骨灰。
——
车子疾驰向落梦河,齐飞的脚始终无法从加油板上松开。
那白色的小楼,在漆黑的夜色中,仿佛散发着柔光,那是来自齐飞记忆深处的温柔念想。
一切都在十六岁迎来了一个无解的血腥结局。
而他此刻,知道那个始终不曾坦诚的父亲,还有更多的事情瞒着他。
倒春寒的冷雨,淅淅沥沥落下。
落地窗外藤本的蔷薇刚准备开放的蕾在风雨中瑟瑟发抖。
窗户内,鲁蔓透过玻璃窗,看向外面有些新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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