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闭目,细品。
不错的文字!
寥寥四十字,竟让人半生风霜扑面而来之感。
“诗道真谛,不在工巧雕琢,而在神韵天成——”
周院君睁开眼,捋须长叹,“这位童生一笔沧桑,竟比那些少年郎的锦绣文章更近‘出县'之境!”
“非历经沧桑者,写不出这般沉郁顿挫。”
朱笔轻挑,
糊名纸簌簌而落。
但见考生名册上赫然写着:江州府柴桑县童生张游艺,年七十有二。
周院君忽然笑了。
他拾起朱笔,在“张游艺”三字上重重一圈。
“张游艺?.这不是赵子禄被剔除后,被递补进来的那名老童生吗?
这老童生运气好,府试第二题侥幸过关!
想不到这老朽竟有如此造化,这府试第三题,竟然发挥如此出色!”
主簿柳明川捻须惊叹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“好一个‘江声吞旧橹,山色锈残钉'!”
崔别驾拍案叫绝,“这‘吞’字如浪卷残舟,‘锈’字似苔蚀铜铁,非亲历沧桑者,焉能道此!!”
周院君反复吟咏三遍,忽觉喉间微哽,叹道:“初读似淡,再品方觉其厚。‘笑指沙头鹭,说与故人听’——看似闲适,细嚼却见三分悲凉,七分超然,分明是历尽浮沉后的大通透!”
“此子当取!”
满堂朱紫尽皆颔首,一时堂上只闻衣袍窸窣,竟无一人反对。
“较之赵子禄那等恃才傲物的轻狂后生,这位皓首穷经却仍笃志文道的老童生,更显我江州士人风骨。”
周院君凝视卷上字迹,墨色苍劲如虬枝,笔锋间自有一股不屈之气。
他略一沉吟,朱笔饱蘸丹砂,在考卷上重重落下:【录取秀才】四字。
众考官朱笔未歇,继续判卷。
“这篇《柴桑怀古》亦是上乘之作!”
崔承业指尖轻抚纸面,但见墨迹淋漓处,字字皆有筋骨。
他微微颔首,朱笔在考卷上悬停片刻,终是落下一个鲜红的“甲等第十”字。
糊名揭晓,墨香犹在——曹安!
“江阴曹安?”
众考官相视而笑。
“这位少年童生曹安,在府试三场中,诛妖救灾策论如利剑出鞘,功绩满满。经义策问若春风化雨,功底扎实。如今这篇柴桑诗,更是气韵沉雄,尽显才气。
三场文章,竟皆入府试前十之列!”
“难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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