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居院后门推开,连接的是一座园子,园中有一水榭,水中养鱼植荷,水榭亭四面垂着竹帘轻纱。
每当夏日时,冯珠最喜在水边乘凉看书,这座亭子是她最常来的地方。
此刻水榭内未曾点灯,竹帘卷起,亭中人仅隔着一层如云似雾般的轻纱,见到了那道分别了十余年的人影。
那人影极为纤细,即便系着狐裘也难掩瘦弱,侍女扶着她走得很慢,却依然可见她有一条腿行走有异。
纵隔着这一层云雾,亦可见那张脸已不复青春,华灯映照下,她的面容是斑驳沧桑的,整个人犹如水榭下的一支冬荷,脆弱干枯,只剩一截荷茎还在支撑着,仿佛下一刻便会折断垂坠寒水之中。
那张斑驳面容上的神态,却是截然相反的怔怔天真迷茫,她在探首往亭中的方向看,试着问:“阿母,谁在亭内?”
这声音怯怯,虽疑惑却不敢擅自上前探究。
严相国脚下险些迈出去,被一旁的鲁侯伸手拦下了。
申屠夫人面向那昏暗的亭子:“料想是你阿父在。”
听闻是阿父,冯珠想要上前,申屠夫人抓住了女儿衣袖:“别去了,临水处结了冰,又冷又滑……咱们就在这园子里看看灯,好不好?”
冯珠听到“滑”字,立即将那只跛脚收回了。
只是转身之际,她又下意识地回头往亭中看了一眼,忽然问:“阿母,严劝山为何只送东西,却不见人来?”
严相国名严勉,字劝山。
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,本已临到议亲之际,冯珠此刻的记忆显然停留在那时。
听到这一声少时称呼,亭中同样早已不再年少的严劝山眼底猝然现出一点泪光。
“我想起来了,她们说今日是正旦……那想来他回弘农郡本家去了。”冯珠喃喃着道:“阿母,前几日我与他刚吵了一架。”
申屠夫人顺着她的话问:“为何事吵嘴?”
“我画了面靥,是最最时兴的鸟靥。”冯珠停下了脚步,认认真真与母亲掰扯这件小事:“我对镜描画了许久,他见了我,却说好似两只蚊虻被拍死在了我脸上,让我快快擦掉,否则他才不与我一同出门踏青!”
所谓鸟靥,是指先将涂白后的面颊两侧晕染出两团淡红,再于其中描画出两只对称的飞鸟,鸟儿画得极小,又是青黛色,确实极考验手艺。
冯珠被如此取笑,好几日未再理睬对方。
年少时的小小怄气,她记得却很清楚,虽说时间全盘错乱,此时说起仍有些气愤,可见耿耿于怀。
亭中的严相国闻言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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